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章
在紧张忙碌的早晨,我因为送儿子上学而迟到了一分钟。
医院的职工大会上,我的丈夫陈时序却借此机会,在众人面前严厉指责我:“我不认为一个总是匆匆忙忙上班的人能够在手术台上保持必要的专注和严谨,因此,我反对她参与任何手术。”
他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直指我心,周围同事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我正要开口辩解,他却继续说道:“我推荐苏予彤医生担任我的助手。”
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我不曾听过的温柔,他的目光落在苏予彤身上,充满了深情和关怀。
他从不允许公开我们的婚姻关系,甚至在我们的儿子面前也不让他称呼自己为爸爸,却能在所有人面前,如此明显地表达对苏予彤的偏爱。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浸泡在冰水中,冰冷而绝望。
我终于明白,有些人的心,是无论如何也暖不热的。而能够暖热的那个人,显然不会是我。
我转头,默默提交了哈佛医学院进修的申请,然后在他忙着接听苏予彤的电话时,递上了离婚协议书。
当他龙飞凤舞地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我所有的情感最终化为一声释然的叹息。
我们,就这样彻底结束了。
“下班后等我,忙完我会去接你和儿子回家。”他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去。
几天前,为了维护他的单身形象,他让我和儿子搬出去住,从那以后,我们就一直住在出租屋里。
我叹了口气,不出所料,他并没有在下班后出现。
接下来的几天,心外科的工作繁忙到了极点,医院,再也没有提起接我们回家的事情。
我也乐得清净,每天按时上下班,接送儿子,日子过得平静而舒适。
然而,当我发现儿子的护照落在那个我们曾经共同生活的家中时,我知道,是时候回去一趟了。正巧放假,我便带着儿子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打开家门,我看到了鞋柜上摆放的几双女士鞋子,衣架上挂着的女式大衣,心中不由得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紧接着,卧室门被推开,苏予彤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看到我和儿子,她显然吃了一惊,问道:“沈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那一刻,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看着苏予彤那副女主人的模样,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我迅速回过神来,挤出一个微笑,低头掩饰住眼中即将溢出的泪水,简单地解释道:“陈医生让我帮忙取个东西……”
说完,我径直走到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儿子的护照,牵着儿子就要离开。
苏予彤却叫住了我,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我和陈医生……”
不等她说完,我直接打断她:“你放心,医院那边我不会乱说的。”
然后,我带着儿子匆匆离开了那个曾经的家。
一口气跑到楼下,我深吸一口气,心中的痛楚如同刀割。
我无意识地握紧了手,直到儿子挣扎着痛呼出声,我才回过神来。
我赶紧松开手,蹲下身道歉:“抱歉,儿子,妈妈想事情入了神,不是故意的。”
儿子摇了摇头,眼神定定地看着我,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那个阿姨是我的新妈妈吗?”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我的心。
我强忍着眼泪,挤出一个笑容:“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的眼神瞬间受伤,低下头,小声说:“洋洋的新妈妈就住在他和爸爸的家里,有时候还会来接他放学。”
他皱着小脸,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声音里充满了脆弱:“我不要那个阿姨,我只要妈妈!”他的纯真让我心中酸涩,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温暖。
刚才看到苏予彤的时候,我只是红了眼眶,现在我却几乎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抱紧儿子,轻声安慰他:“不怕,没有新妈妈,只有我们。”
我决定,明天就去找院长,申请提前离开。
离婚冷静期已过,我已经拿到了离婚证,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我留下的必要了。
第二天一早,我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院长,我申请今天离职,提前去美国安顿。”
院长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没有再阻拦,只是提出了一个请求:“那位扩心病人的手术安排在今天,你要是有空,就去帮我盯着点吧。”
我犹豫了一下,想到陈时序在会上的无理取闹,本想拒绝,但考虑到这是苏予彤第一次独立进行手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最终,我换上手术服,走进了观察室。
手术过程中,我观察到苏予彤的操作娴熟,对病人的情况了如指掌,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确实技术过硬,在我离开后,能撑起心内科的大旗。
……我可以放心了。
提着的心放下后,才注意到手术室里两人的默契配合。仿佛苏予彤离开的那几年只是一场错觉,两人一如学校里那样亲密无间
一个眼神便懂对方所想。
我顿了顿。
若是以前,我定会心中酸涩难忍,可现在,只是默默移开了目光。
手术结束后,我先行一步,换了衣服就要回办公室收拾东西。
“沈医生。”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我脚步一顿。
我回头看到男人皱起的眉头。以及一声低沉的询问:“你昨天回家了?”
听着他质问的口吻,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那也是我住了五年的地方,回去一趟还要跟他报备吗?
但实在懒得与他多交流,就咽下了刺人的话,点了点头:“嗯,回去拿东西。”
冷淡敷衍的反应却让他眉头皱得更紧,心中升起一丝怪异。
若是以前,我看见家里出现别人,肯定会气愤地找他理论。
不过他只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解释,说:“予彤家里水管检修,我让她暂时借住在家里。”
看着他眸光闪烁,我只觉得这话假得厉害。
若是借住,为什么不住客卧住主卧
我垂眸轻笑,正想说话,就听到苏予彤催促的声音:“术后会议开始了你快点来啊!”
他立刻分了神,点头应下,没管我想说什么,自顾自地交代。“你们再住三天,三天苏予彤就搬
走了,我亲自接你们回来。”
说完也没等我回答,步履匆匆走进会议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尽头,良久才将心口憋的那口气叹出来。
他接不到我们的。
我已经改签了机票,明天就会启程飞往美国波士顿。
收回视线,我毫不留恋地抬脚,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有不少熟悉的医生和护士听到我要
离开的消息,都很是诧异。
“怎么这么突然?说去美国留学就去美国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我看着众人奇怪的目光,随口说:“孩子爸爸去美国公干,我也想进修就跟着去了,总不能让孩子一直见不到爸爸。”
众人这才点头,惋惜说:“那确实为了孩子,也是没办法。”
我笑了笑,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只自己用了很久的钢笔,罕见地犹豫了一下。这是男人送给我的礼物。
他一直冷心冷情,很少过节,更不用说纪念日。
这只钢笔还是我入职时他送的。
我一直视若珍宝,用得很爱惜。
可现在……
我看着这支笔,压下心中酸软,没有犹豫,将笔给了护士长,拜托她帮忙转交给男人。
“这是我送他的临别礼物,就当感谢这些年共事的情谊,希望他今后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告别完同事们,我就带着儿子,收拾行李。
天光大亮时,我们踏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
儿子盯着窗外蓝天白云看了好一会才回头问:“妈妈,我们这是在天上吗?”
我笑了笑,点头说:“是啊,我们要飞去美国,开启新的生活了,开不开心?”
豆丁大的小人毫不犹豫地点头,眸中闪亮:“开心!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我就开心!”
看着他纯真的笑脸,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缓声说:“妈妈也是。”
“只要和你在一起,妈妈就开心”
话音刚落,飞机就冲破云雾,耀眼的阳光立刻洒满了机舱。
未来,一片灿烂。
……
陈时序将他的白月光秦婉瑜带到我面前。
“梁医生,婉瑜是新入职的心内科医生,你多带带她。”
我看着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很难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隐婚了五年的丈夫。
但想到昨晚接收到的邮件,我压下心痛,应了一声:“好。”
带着秦婉瑜熟悉一番后,我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下个月我就要去哈佛医学院进修,这是我的辞职报告。”
院长诧异地看着我:“梦因,你怎么这么突然要离开?”
我搬出一早想好的说辞:“孩子的父亲外派在美国,我打算把孩子带过去一家团圆,正好留学进修。”
我递交了辞职报告后,走出院长办公室。
一出门,就看见陈时序身穿白大褂朝我这边匆匆走来。
我顿住了脚步,一时愣神。
陈时序是心外科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年轻有为、俊美无双,院里喜欢他的人不在少数。
而我作为他的学妹,更是暗恋他多年。
大学毕业第二年的校友会上,我们一夜荒唐,意外有了儿子小昱,不得不结婚。
我本以为婚后能焐热他那颗冰冷的心,可冰山始终是冰山。
陈时序不让我公开我们的婚姻关系,甚至在外都只让小昱叫他叔叔。
此刻我看见他,下意识开口叫他:“时序……”
可陈时序却眉头一紧,声音冰冷:“梁医生。”
这样礼貌疏离的称呼,好像在提醒我:这是上班时间,我们只是同事。
我心痛了一瞬,本想跟他说辞职的事,却见他直接跟我擦身而过,向我身后走去。
我回过头,就看到了同样一身白大褂的秦婉瑜,正拿着病历本站在电梯前,挂着笑看他。
我心口一刺,没忍住自嘲地笑了笑。
秦婉瑜是陈时序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就出国留学深造。
两个月前学成回国,医院。
当年他们两个就出双入对,陈时序对旁人都一副冰山脸色,只会对她稍显温柔。
即使到现在,他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和父亲,也还是如此……
我看着陈时序对秦婉瑜说了句什么,眉目舒展,流露出一丝温柔。
还贴心挡住了电梯,让她先上去。
我垂下眼,压下了心中的酸涩。
这样温柔体贴的陈时序,我从没见过……
既然他的心捂不热,那就算了吧。
我会离婚,放他自由。
今天没有手术,准时下班,我就去幼儿园接小昱。
“妈妈!”小昱看见我,顿时眼眸一亮,快跑几步扑到我怀里,“你今天下班好早!”
我被他的笑感染,也笑了起来:“就这么想见妈妈呀?”
小昱重重点头:“当然,我想妈妈一直一直这么早来接我!”
我被那双清澈的眼眸看得心中发堵,答应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最终只能摸了摸他的脑袋:“妈妈以后争取每天都早早来接你。”
“好!”
我看着得了我一句承诺就欢欣雀跃的小昱,心中满是愧疚。
我和陈时序这样没有爱的夫妻关系,也连累了小昱跟着我一起受委屈……
下一瞬,我心里的想法就重新坚定起来。
再过一个月,我就会带着小昱一起离开。
从今往后,我会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小昱身上,让他幸福健康地长大。
我带着小昱回到小区,却在家楼下遇见了正在搬家的秦婉瑜和陈时序。
我下意识想躲开,秦婉瑜却先看到了我,笑着跟我打招呼。
“梁医生!你也住这个小区吗?看来时序帮我找的小区很不错呢,我们都住在这!”
我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看向陈时序。
他神色如常,可我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难受。
我想起买婚房的时候,陈时序说麻烦,不肯去看房,是我挺着肚子到处跑,定下这个小区。
现在秦婉瑜租房,他倒是不怕麻烦,亲力亲为。
我勉强笑了声,就想带着小昱离开。
秦婉瑜却看了眼小昱,有些惊奇地开口。
“梁医生比我还小一岁,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
她笑着摸了摸小昱的头,问:“不知道孩子父亲是做什么的?”
她随口一问,却让陈时序神色一紧,看向我的目光沉沉,好像流露出一丝警告。
我对上他的目光,心头蓦地一刺。
我沉默了一瞬,下一秒,就微笑着看向秦婉瑜,缓缓开口。
“医生,和陈医生一样,是心外科的。”
第2章陈时序的眉头微微一蹙,那细微的变化几乎难以察觉,但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他那瞬间掠过的阴暗眼神并未逃过我的眼睛,让我心中不禁有些郁结。
难道陈时序真的如此忌惮让秦婉瑜得知他已婚并有了孩子吗?
曾经,我或许还渴望向全世界宣告我与陈时序的亲密关系。
但现在,既然我已经决定放手,那么这段关系的真相也就没有了揭露的必要。
面对秦婉瑜那惊愕的目光,我追加了一句说明:“小昱的父亲在遥远的省份工作,很少有机会回家。”
秦婉瑜轻轻点头,眼中的讶异渐渐消散,她微笑着说了一句“真巧”,随后便弯下腰准备和小昱打招呼。
“你好小昱,我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陈时序便突然插话进来,打断了她的介绍:“搬家工人差不多把东西都搬上去了,我们应该上去看看。”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和小昱会不小心泄露什么,所以急于将秦婉瑜引开。
看着小昱那迷茫的表情,我心中涌起一股无奈的悲哀,只能强行按下心头的痛楚,紧紧握住他的手。
“那你们先忙,我们就此别过。”
话音刚落,我便牵着小昱转身离去。
夜幕降临,小昱已经进入梦乡,而我还在等待陈时序的归来。
我凝视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心中滋味杂陈,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留恋。
这段婚姻原本就是一场酒后失德的错误,如今选择离婚,也算是及时止住了损失。
正当我沉思之际,门口传来了开门声,陈时序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映照着手机的微光,那俊朗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甚至没有正眼看我,只是低头专注地回复着信息。
看着他这幅模样,我的心仿佛跌入了冰窖。
陈时序鲜少翻看手机,更别提与人如此投入地聊天。
此刻的他,无疑正在与某人热络交谈,这一点,我不用猜也知道。
眼看他就要走进卧室,我急忙出声叫住了他:“陈时序,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眼中依旧是一片冷漠:“说什么?”
我无视他的冷淡,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口:“我们离婚吧。”
出乎我的意料,陈时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断然拒绝:“不可能。”
我一时语塞,正想继续说服他。
他却决然转身,抛下一句话便结束了对话:“我不可能让我的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
我凝视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沉甸甸的,又苦又涩。
小昱在别人面前甚至不能叫他一声爸爸,这样的生活与单亲家庭又有何异?
离婚的话题不欢而散,我只好将离婚协议收好,等待合适的时机让他签字。
翌日清晨,送小昱去幼儿园后,医院上班。
尽管离我离职的日子已不足一月,但我仍要坚持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医院,我本打算去查房,却被一名护士拦住。
“梁医生,现在先别去。你的病人老李头的儿子正在和他争吵,小心别伤了你。”
我愣了愣,记起之前听说老李头的儿子嗜赌如命,不仅败光了家产,还企图夺取老人的救命钱。
每次他的儿子出现,老李头都会气得半死不活。
考虑到老李头年事已高,又有高血压和冠心病,实在不宜动怒。
我忧心忡忡,决定去制止这场争执。
刚走到病房门口,便听见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摔碎。
我心中一惊,急忙推门而入,却只见陈时序将秦婉瑜紧紧护在怀中,地上是一片狼藉的玻璃碎片。
他正轻声安慰着惊慌的秦婉瑜,却对自己胳膊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置若罔闻,鲜血正一点点染红了他的衣袖。
我耳畔嗡嗡作响,看着那刺目的鲜红,心神不宁。
我努力平复心中的慌乱,叫来保安将老李头的儿子赶走,并检查了老李头的身体状况,确定无大碍后,便取来酒精和纱布,前去为陈时序处理伤口。
然而,我刚转过拐角,便看到秦婉瑜已经为他开始包扎。
她的动作轻柔至极,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心疼:“一定很疼吧?其实你不必这样保护我,我本可以自己躲开的。”
陈时序却轻轻摇头,温柔地回应:“没关系,只要你安全无事就好。”
我脚步一顿,看着他们温馨的画面,心中仿佛被狠狠揪住,酸楚的感觉几乎要溢满了胸膛。
我……多余了。
第3章
我努力抑制住内心的酸痛,准备转身离去。
耳边却捕捉到了附近护士们的闲谈声。
“陈医生对秦医生的态度真是不同寻常,看来秦医生在他心中分量不轻啊……”
“如果秦医生真的能和陈医生走到一起,那该有多好,他们两人真是太相配了!””
这“相配”二字落入耳中,如同锋利的刀刃刺进我的胸膛。
我停住了脚步,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
无人知晓陈时序是我的丈夫,而众人却纷纷称赞他与另一位女性如此匹配。
心中的苦涩愈发浓重,我打算装作没听见,继续前行。
然而,一名护士注意到了我,将我拉到一边询问:“梁医生,你也听说了吧?你觉得陈医生和秦医生是不是特别般配?”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我迟疑了许久,才勉强点了点头:“确实很般配。”
话音刚落,秦婉瑜的声音便响起:“什么般配?你们在讨论什么?”
我转过头,看到她和陈时序已经处理完伤口,正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本想转移话题,但护士抢先一步,半开玩笑地说:“梁医生,我们都觉得你和陈医生才是一对佳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陈时序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黯淡,眉头紧锁。
秦婉瑜也显得有些错愕,连忙摆手:“你们误会了,我和时序只是……”
陈时序却冷不防地打断她,目光中带着责备地看向我。
“梁医生不应该是去安抚病人,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吗?怎么有空在这里讨论别人的私事?”
他的话语冷酷无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变了脸色,气氛瞬间尴尬至极。
我也愣住了。
感受到他对秦婉瑜的袒护之情,我的心如同被尖锐的石头划过,痛不欲生。
他何时在意过这些琐事,更不会在公众场合如此不给人面子。
如今,他只是不想让秦婉瑜受到任何非议。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但在同事们投来的目光中,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强忍住泪水,平静地反问。
“陈医生如此急于维护,难道是因为对秦医生真的有感情,被我戳中了吗?”
话音刚落,陈时序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秦婉瑜也急切地辩解:“不是的,我们只是同学。”
我轻轻应了一声:“开个玩笑而已,别放在心上。”
随后,我以还有病历要写为由,匆匆离开了。
直到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我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叹了出来。
回想起陈时序听到秦婉瑜说只是同学时那失落的神色,我的心头不禁涌上一股酸楚。
原来,这么多年来,爱而不得的,不只我一人……
但一想到即将启程前往国外深造,我又振作起来。
幸好我已经决定放手,这场错综复杂的情感戏码,我选择先行退出。
下午,我带着离婚协议书找到了陈时序。
我敲开门,看到他正在专注地给桌上的盆栽浇水。
他的神情严肃,动作小心翼翼,不像是照料植物,倒像是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
我脚步一顿,愣在原地。
陈时序不是一直讨厌植物招虫,连儿子想养盆多肉植物都不允许吗?
怎么现在……
我正想着,目光落在盆栽上挂着的小牌子上,上面写着“瑜”字。
难怪他如此细心照料,原来是秦婉瑜送来的……
我的心头一颤,强压下那股不适,将离婚协议书翻到签名页,递到了他面前。
“你把这个签了吧……”
我话未说完,陈时序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我只来得及瞥见屏幕上的“婉瑜”二字,他便迅速拿起手机接听。
秦婉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时序,这里有个病例比较复杂,你能过来帮我看看吗?”
陈时序眼中闪过一丝急切,立刻起身:“等着我,我马上到。”
他没有挂断电话,一手接过我手中的文件,看都没看就签下了名字。
他匆匆离去,口中还在不停地安慰电话那头的秦婉瑜。
我望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再看着手中离婚协议上那飘逸的“陈时序”三个字。
万千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我们,真的结束了。
第4章
随后的几天,我维持着日常的工作节奏,同时照顾着小昱,并在闲暇之余寻找着可以短期租赁的住所。
既然和陈时序的婚姻已经画上了句号,我也该从这个曾经共同筑起的家中搬离了。
就在我刚刚确定了一处住所,准备搬出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时,陈时序却意外地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外。
“你现在方便吗?”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少有的客气。
我有些错愕,陈时序通常为了避免闲言碎语,很少踏足我的办公室。即便是讨论工作,也都是我前往他的办公室。他的突然到访,让我感到不解。
“有什么事情吗?”我询问道。
陈时序轻轻关上门,表情平静地开了口:“今晚同事们会来家里聚聚,你早点下班整理一下,带着小昱在外面住一晚。”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紧,痛感在心间慢慢扩散。原来,他特地来此,只是为了让我们母子在他需要的时候让路。
那也是我曾经的家啊,难道仅仅因为要维护他的单身形象,我们就要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躲藏起来?
我望向他,只见到他眼中依旧的冷漠和淡然。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最终我只能无力地应道:“明白了。”
反正我已经打算今天就搬走,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争执。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我会整理好我们的东西,带着小昱离开,不会打扰你们的聚会。”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继续专注于手头的病历。
陈时序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当晚,我提前结束了工作,先去幼儿园接了小昱。
在回家的路上,我握着小昱的手,轻声问他:“小昱,待会儿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和妈妈一起去一个新的地方住,好不好?”
小昱的脚步突然停住,他定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突然问:“妈妈,你是不是和爸爸分开了?”
他的问题让我一愣,我蹲下身,与他平视,反问道:“小昱为什么这么问?”
小昱天真无邪地说:“我们班上的洋洋,他的妈妈不和他爸爸住在一起,老师说是分开了。”
他歪着头,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妈妈,你是不是也和爸爸分开了,所以才要带我去别的地方住?”
我没想到小昱会这么敏感,心中不由得一震。
我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妈妈和爸爸分开了,小昱会难过吗?”
小昱的小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会。”
我心中一沉,感到无比的内疚。我一直在考虑自己的感受,却忽略了孩子的情绪,这让我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就在我自我反省的时候,小昱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如果妈妈离婚了会伤心,小昱也会伤心。如果妈妈不伤心,小昱就不伤心。”
他的话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我紧紧抱住小昱,声音哽咽地说:“妈妈不伤心,只要有小昱在,妈妈就不会伤心……”
小昱也紧紧抱住我,他的小手环在我的脖子上:“我只想要妈妈,他都不让我叫他爸爸,我不要他了!”
尽管他的话听起来有些任性,但我却能感受到小昱内心深处的委屈。
我心中的酸楚难以言表,觉得自己之前并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然而,抱着他温暖柔软的小身体,想到不久后我们就能离开这里,我的心中又生出了一丝安慰。
我笑着抱起小昱,鼓励地说:“好!我们现在就整理东西,离开那个地方,去我们的新家!”
小昱兴奋地抱着我的脖子,开心地点头:“哇!我们要去新家了!”
我们整理好行李,搬进了新租的房子。
刚安顿下来,我就接到了同事的“梁医生,今晚大家都在陈医生家聚餐,你怎么还没来?”
电话那头的欢声笑语让我感到一阵心酸。
我沉默了片刻,正准备找个理由拒绝,却听到秦婉瑜娇媚的声音从“时序,我玩游戏输了,他们要我找个人喝交杯酒……”
她的话还未说完,陈时序急切的声音便打断了她:“我来跟你喝!”
第5章
电话那头,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我却仿佛被定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时序迫不及待地接受了秦婉瑜关于交杯酒的提议,甚至没有等她把话说完……
是害怕她会找别人一起喝,还是因为他已经等待这一刻许久了?
我的胸口一阵憋闷,直到同事再次提醒:“梁医生?你还在听吗?我马上把地址发给你……”
这才让我回过神来,当我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异常干涩。
“家里有点事,我不去了,你们好好享受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熄灭后,映出的是我一脸苦涩和失落的表情。
既然陈时序和秦婉瑜玩得那么开心,我又何必去打扰他们呢?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没想到送小昱上幼儿园的路上遭遇堵车,不得不绕远路,到医院时比平时晚了几分钟。
勉强打卡后,正准备换衣服去开会,却迎面撞见了陈时序和秦婉瑜。
陈时序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责备。
“怎么还没换好衣服?通常踩点就算了,今天这么重要的会议,不知道早点来吗?”
看到他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快,但我还是解释了一句。
“送孩子上学路上遇到堵车了。”
说完,我就要离开去换衣服。
但陈时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也变得更加冷淡:“孩子不是借口。”
“是你的时间安排有问题,如果能够提前预留时间,也不至于总是踩着点到。”
我停下脚步,面对他义正言辞的话语,昨晚的郁闷转为愤怒。
一直以来都是我亲自接送小昱,即便有手术加班,也会托付给可靠的家长朋友帮忙。
陈时序从未帮过忙,现在凭什么如此理直气壮地指责我?
我握紧拳头,对上了陈时序冰冷的眼神,反问道:“陈医生这是在教导我如何做事吗?”
“况且我并没有迟到,即使迟到了,又与陈医生有什么关系?”
陈时序的脸色随着我的话变得更加阴沉,场面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秦婉瑜见状急忙出来缓和气氛,温柔地笑道:“梁医生,时序也是体谅你一个人带孩子的辛苦,说话重了些,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正在气头上的我,听到她的亲昵称呼只觉得格外刺耳。
我不禁反驳道:“秦医生和陈医生这般亲密无间,何不直接转到心外科来?”
说完,我没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转身离开,去更换衣服参加即将开始的会议。
这次会议主要讨论一位新入院扩张性心肌病患者的手术方案,需要心脏内外科共同合作。
心外科方面已经确定由陈时序主刀。
院长看向我询问:“心内科这边,梁医生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犹豫片刻后,考虑到自己手下这群年轻医师的经验,我还是决定亲自上阵。
毕竟我很快就要离开了,多做一台手术,也能给他们留下更多经验。
于是我对院长说道:“我来做吧。”
院长点头正要宣布决定,陈时序却突然用冰冷的声音打断:“不行。”
我不禁惊讶地看着他。
接着听见陈时序冷漠地说:“我认为一个连准时都做不到的人,在手术台上也不可能严谨对待,我反对梁梦因参与这台手术。”
此言一出,我心中震动不已。
这么多年以来,我在手术台上从未有过差错,陈时序不可能不知情。
他竟然因为这件事就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我脸色铁青,正想争辩。
陈时序却又补充了一句:“我建议让秦婉瑜秦医生担任我的助手。”
第6章
当陈时序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温柔,望向秦婉瑜的目光中尽是柔情。
看着这一幕,我感到胸中压抑,想要说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陈时序并不是真的在意我的错误,他只是想借此机会让秦婉瑜展示自己的能力。
然而……
我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探究目光,心情如同泡在酸水里一般难受。
他居然可以这样利用我,只为给秦婉瑜铺路……
院长稍作考虑之后,最终同意了陈时序的要求。
会议结束后,院长单独把我留下来谈话。
“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想再多做一次示范。但是,只有实际操作才能真正学到东西,不让年轻人上手,他们怎么能成长呢?”
院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走了以后,秦婉瑜是最有可能接替你的位置的人,总该给她一个机会。”我知道院长的话是对的。
秦婉瑜理论基础扎实,还有丰富的海外临床经验,只不过刚回国,还需要一些适应时间。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随后,我跟着院长走出会议室,正好碰见了陈时序。
他似乎是在门口等着,见我和院长谈完话出来,问我:“院长跟你说了什么?”
我还想着他刚才的态度,不想回答,反问他:“有事吗?”
陈时序停顿了一下,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对不起,我不该在大会上让你难堪。”
我心里一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这些年我们相处的过程中,陈时序对我一直很冷漠,即便是发生了矛盾,也都是我去道歉,今天他……
紧接着,我听到陈时序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
“这次合作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跟秦婉瑜无关,你……不要对她太过苛刻。”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时序,心中充满了失望。
原来他只是为了保护秦婉瑜,才主动向我道歉。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内心既苦涩又难过。
难道在陈时序看来,我真的就是那种公私不分、滥用职权的人吗?
我感到胸口堵塞,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陈时序大概以为我还在生气,揉了揉眉心,口气更加柔和。
“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今晚我来接你和小昱回家,怎么样?”
我看着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听着他说的好像施舍般的话,心里愈发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绷紧声音直接拒绝:“不用了,我们不会回去。”
陈时序闻言皱起了眉,毫不在意地反问:“你不回家还能去哪儿?”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中一片酸楚,忍不住说:“那是你的家,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急匆匆赶来的秦婉瑜打断了。
“时序,我正找你!急诊送来了一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情况非常危急,请你立刻下去看看。”
陈时序立即答应下来,给我留下一句“把地址发给我”,便匆匆离去。
我望着他焦急离去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会告诉他地址的。
我们已经离婚了,那里现在是小昱和我的家,与陈时序没有任何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心外科忙得不可开交,陈时医院里,再也没有提起接我们回家的事。
我也乐得清静,每天按时上下班,接送小昱,生活过得平静而舒适。
直到距离我离开的日子只剩下十天的时候。
我正在为小昱整理行李,发现他的护照遗落在原来的家中。
恰逢假期,我便带着小昱回去取护照。
刚打开门,就看见鞋柜上摆放了几双女士鞋子,衣架上挂着女士的大衣。
我的心猛地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卧室门被推开,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秦婉瑜走了出来。
见到我和小昱,她愣了一下,疑惑地问:“梁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第7章我看着秦婉瑜那副主人的模样,心中不禁颤抖,手不由自主地紧握。
片刻之后,我才猛然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陈医生让我帮忙取个东西……”
说完,我直接走到茶几下的抽屉里取出证件,准备带着小昱离开。
然而,秦婉瑜却在此时叫住了我,她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忧虑:“梁医生,我和时序……”
没等她说完,我就打断了她的话:“秦医生请放心,医院的事我不会多言。”
话音刚落,我便匆匆离开了屋子。
一口气走到了楼下,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终于明白,陈时序没有再提接我们回去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他忙于工作而忘记,而是我们的离去正合他的心意。
我的心痛得像是被刀割一般,手无意识地攥紧,直到小昱开始挣扎,我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用力。
我连忙松开手,蹲下身向小昱道歉:“对不起,小昱,妈妈只是在想事情,不是故意的。”
小昱摇了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我,问:“妈妈,那个阿姨会成为我的新妈妈吗?”
听着这稚嫩的声音,我的心再次被刺痛,努力保持微笑回答他:“小昱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小昱神色受伤地低下了头:“洋洋的新妈妈就住在他和爸爸的家里,有时还会去接他放学。”
他的脸皱成一团,突然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声音里满是脆弱:“我不想要那个阿姨,我只要妈妈!”
他纯真的言语让我的心里既酸涩又温暖。刚才看到秦婉瑜的时候,我只是有些想哭,而现在几乎要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我缓缓抱紧了怀中的小人儿,声音因情绪波动而颤抖:“小昱别怕,没有新妈妈,只有我们俩。”
我轻轻地抚摸着小昱的头,动作温柔,安慰着他,也让自己动荡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明天一早,我要去找院长,申请提前离职。离婚冷静期已过,离婚证已经到手。
在这个城市,我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理由了。
第二天清晨,我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院长,我想今天就离职,提前前往美国安顿。”
院长见我态度坚决,没有过多阻拦,只是说:“今天的扩心病手术需要有人盯着,如果你有空,能否帮忙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想起了陈时序之前在会上对我的态度,本想拒绝。但考虑到这是秦婉瑜第一次上手术台,我还是决定留下。
换好衣服后,我走进了观察室。看着秦婉瑜熟练的操作,时刻